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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教学思维初探

更新时间:2006-03-17 00:00:00作者:未知

 

  我们在中学语文教学方面的探索已经进行了几十年,并逐渐积累了一些经验,形成了一定的理论体系。但从这些年来的语文教学成效看,过去取得的许多成果是值得商榷的。我们绝对有理由,也有必要对指导了我们几十年的一些教学理论进行一下重新的审视。

纵观过去的语文教学,无不是在字、词、句的考究,在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的争论上花样翻新,虽然理论的提法有所改变,但其核心内容却如出一辙,即仅在语法学和文章学的研究领域上绕圈子,穿的是新鞋,走的是老路。当然,我并不是说进行这方面的研究是错误的,但仅局限于此方面的研究则毋庸置疑是片面的。我们的语文教学研究应该还有很多研究空间,所以我们要敢于标新立异,冲破几十年的思维定式,走出教改的新路。即使这种尝试是失败的,也要比我们固守成规前进了一步,起码我们在尝试中得到了此路不通的证明。江泽民同志在全国科技大会的讲话中就曾强调:“创新是一个国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的动力。”本文拟从写作学的角度出发,对文章的写作思维特点进行探讨,并将其引入语文教学 ,以求为干涸的语文教学传统模式引来活水。

写作活动作为创造性活动,其思维方式自然具有创造性思维的共同特点,即模糊性。需要申明一点,这里的“模糊”不等同于神志上的“糊涂”,而是体现了人类认知事物的一般规律。恩格斯指出“人类思维的本性是至上的,其实这种本性不是别的,就是模糊化思维所体现的人脑智能的‘活性’”。①关于写作思维的模糊性,不论从理论上还是实践上我们都可以找到相关佐证。

首先,在理论上,写作客体的模糊性和写作主体的模糊性决定了写作思维的模糊性。做为写作客体的客观实在处于一种模糊性的存在状态。模糊概念的发明人,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查德(L.A.Zadeh)教授指出现实中的物体类别之间没有精确规定的界限,因此主张正视事物中的客观存在的模糊性,而不必去无谓的追求不可能的明晰。由此可见,现实生活作为写作思维的内容,其中的模糊性促成了写作思维的模糊性。

就写作主体而言任何一部作品都是主体反映客观事物和对客观事物的主观评价,是主体思想体系的表达形式,其中蕴育了主体的情感因素,而“情感是心灵中的不确定的模糊隐约的部分”,②这里情感的模糊性也会对写作思维产生模糊的影响。再者,人脑具有模糊控制和模糊识别能力。面对现实生活中的模糊性问题,人脑则会用模糊逻辑思考。这种对模糊事物采用模糊思考的方式,更有利于正确把握生活,理解生活,表现生活。

其次,谈一下模糊思维存在的实践依据。如果我们让作家回答他们的作品是如何创作出来的,他们中绝大多数会有“说不清”的感觉。曹禺在谈《雷雨》创作时说:“《雷雨》正是在一种理性概念很弱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是一种不自觉的状况之中产生的”。③“在起初,我初次有《雷雨》一个模糊的影像的时候,逗起我兴趣的只是一两段情节,几个人物,一种复杂而不可言喻的情绪”。④王蒙谈《海的梦》创作感时说:“这篇东西的写作大概是最具有‘模糊性’和‘自动性’的”。⑤

实际上这种非理性化,不自觉的状态正是一种模糊境界的状态。这种状态虽然难以用思维的常规结构容纳,难以用语言逻辑方式表达,但它对人的行为产生巨大的影响和制约。依然发挥着对创作的规定和指向作用。创作主体只有进入这样一种境界才能真正地驰骋想象,才能真正的写出极富有个性的作品,才能创作出符合作家心灵化的东西。

以上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证明了写作中模糊性思维的存在。但这并不是本文最终目的。本文是想将这一写作领域的思维发现运用到课文的教学中来。这一思维方式的引入或许能给语文教学以新的启迪。

创作中思维的模糊性使作品也带有了模糊特征。它排斥对作品阐释的“非此即彼”的二值判断,而提倡“亦此亦彼”的多值判断。也就是说我们过去教学中追求的“唯一正确”的“定论”的审美价值取向是不符合文章自身的模糊本质的。一部真正的作品绝不是主题先行,概念图解,内蕴单一的标语口号式作品。“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文学的形象永远大于文本自身。

基于以上认识,我想教学中最很重要的就是引导学生在对创作主体(作家)思维的模糊性及作品自身的模糊性充分重视的前提下,主要进行发散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方面的训练,以激发学生从文本自身开掘出无穷尽的意义。在实施上,尤其应注意以下几方面的研究。

一.主题提炼问题。文章主题决不是从观念出发,然后再用人物和材料去图解的积木游戏。文章的主题往往是在模糊状态下形成的。有些作家在写完作品之后还不知自己所写的主题是什么。列夫·托尔斯泰谈自己创作时说:“从来不知道,从我所写的内容中做出什么结论,把我引到什么地方去”⑥。冈察洛夫则从另一角度阐述自己观点:“艺术家自已常常要借助细致的评论家,例如别林斯基和杜勃留波夫,才看出其意义来”。⑦这都充分说明文章主题的模糊性特征,因此我们教学切忌主题挖掘的简单化。一部有着深广内涵的文学作品,它任何一方面都可以成为审美对象,即从不同角度分析,它所表现的主题也是不同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读《红楼梦》,“单因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⑧这给我们教学提供很好的启示,要让学生挖掘出不同层面的主题。

二.注意写作手法上思维模糊性的研究。写作手法上的模糊性思维随处可见。如暗写、引申、副线等都要用模糊性思维调控。如朱自清《荷塘月色》中的两个世界,其中内心中的理想世界就具有模糊性,它隐于明线棗对荷塘、对月色的描绘中,这也是我们要引导学生挖掘的重点。

在修辞格的运用上,模糊性思维也表现的较为突出。如比喻,虽然在喻体和本体之间有相交、重叠的可比点,但两者并非在同一平面上,必然会存在许多差异的矛盾,这就要借助模糊性思维来处理。对这一点的感受程度会直接影响读者(学生)对意境的感悟水平及对文章的理解程度,所以这一方面我们也应激发学生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已的想象力。

三.关于文章中的叙述语言问题。写作使用的语言更多的是自然语言,即人们长期使用的生活语言。由于自然语言的内涵和外延的变通性较大,因而模糊性成为自然语言的必然属性。还有写作语言有一定的反语法传统性。语法规则是从文学伤口中一些固定下来的词组、句式中总结出来的,具有一定的普通性和代表性。但文学作品在提供了一些语言规范的同时又具有打破这一规范的破坏性。从这一点来讲,语法是历史的,而文学语言则是现在和未来的。这也必将带来理解上的麻烦。如马原小说的“叙事圈套”就给读者理解作品带了来麻烦。这些都是我们在教学中需要帮助学生挖掘的。

关于课文讲读需要注意的地方还很多,这里不一一列举。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正是由于文章的模糊性而使文章在本质上具有了“神而难知,知而难状”⑨的丰富意境及多重含义。就像机器人不能代替人脑处理复杂性问题一样,对文章的解读上辐合思维(即强调主体找到对问题的一个正确答案,强调思维的求同性。详见美国南加州大学吉尔福特教授的《创造力的品质》一书)也是绝对代替不了发散性思维的。一篇文章是作者用模糊性思维创作的,读者(学生)亦应用模糊性思维去欣尝,以求获得一题多解,读出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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