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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当代诗歌中的女性意识探幽

更新时间:2006-09-09 16:41:56作者:未知

概要:诗歌作为心灵的一种呈现,在很大程度上透露了意识的流变 历程。在当前后现代主义甚嚣尘上的文化氛围里,女性诗歌一反过去女性话语缺席和半缺席的僵局,女诗人们自白,呐喊抗争,勇猛地拆解着男性话语中心的模式,在当代诗坛中竖起了自己的诗歌大旗。然而要在诗歌中寻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亦如女性要在生活中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一样困难。由于女性对生活体验的相对缺乏,女性诗歌中的苦难和不安意识就更多地集中于女性自身所熟悉的情感体验,甚而至于过份关照女性自身的身体体验和自身的命运。本文如下几方面阐述现当代诗歌中的女性意识: 
一, 写作及其语言的憩居:躯体写作的定位 
二, 黑夜意识:黑暗浸染的心 
三, 雄化的歇斯底里:抗争与理解 
四, 灰暗里飘摇的心:苦难与不安 
五, 女性视角的定位:男人、女人和世界 
关键词: 女性诗歌    女性意识     诗歌写作 

    在现当代诗歌中,女性的主体意识总潜藏着艰辛和困惑,在自己走出自己,自己追逐自己中,女性诗歌中女性意识总飘摇着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雾团。于青说:“女性文学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走出这抹雾气所笼罩的怪圈”,①女性诗歌也一样,也未能幸免这种失重状态。诗歌作为心灵的一种呈现,在很大程度上透露了意识的流变历程。在当前后现代主义甚嚣尘上的文化氛围里,女性诗歌一反过去女性话语缺席和半缺席的僵局,女诗人们自白,呐喊,抗争,勇猛地拆解着以男性话语中心的模式,在现当代诗坛中竖起了自己的诗歌大旗。然而要在诗歌中寻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亦如女性要在生活中寻找到自我的言说方式一样困难。女性诗歌里的女性意识在步履维艰的迷茫中,同样凸现了女性生活中心灵的困惑。 
由于社会历史文化生理等的原因,女性比男性面临的更多。她们不仅要与男性共同面临一个苦难莫测的世界,还得面临一个由男性主宰操纵的世界。女性的心理不仅要承受来自客观世界的风霜雨雪,还得更多地承受来自男性世界的困惑和隔膜。面对世界的多重压榨,女性意识中的苦难体验和不安全感弥漫开来。这种苦难和不安来源于“女性对自身命运的困惑和对未来前程的莫测”,②它渗透于女性的主体意识中,对女性意识有着很重要的影响,在男性主义的历史中,女性本身并无历史,她们仅有的历更也是被男性界定的历史,“历史是一副男人面孔男人心思男人意志”,③在如此“男性化”的社会生活中,女性几乎没有机会参与社会生活,(包括文学创作),没有坚实的生活作基础,她们的历史也相对悬空。由于女性对生活体验的相对缺乏,女性诗歌中的苦难和不安意识就更多地集中于女性自身所熟悉的情感体验,甚而至于过份关照女性自身的身体体验和自身的命运。她们借用适合自我表达的“自白话语”,并将审视的目光转向女性的内心世界,从女性心理世界的探寻和思考中,生发女性本身的生存意义和价值――― 渴望获得女性的自尊;渴望女性能得到整个社会的理解和认同;渴望女性也能与男性一样在人生中扮演一个重要角色。当然,由于女性意识的特别和女性经验的独到,使得女性诗歌的写作有了女性独特风格的同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我们随便翻翻翟永明、唐亚平、伊蕾,海男、张真、伊果,蓝色马蹄莲,伊俨,咕咚,小舞,桃子,flyingkite,黎阳等的诗,感受莫不如此。

                写作及其语言的憩居:躯体写作的定位   
     
    “写作乃是一个生命与拯救的问题”,“写作是一个人终之一生一刻也不能放弃对生命的观照问题”。④文学写作是男性的事,也是女性的事。而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里,女性用写作的方式来抒发自己的情感,往往不被提倡,甚或受到压制。“就是一些开明的士大夫,也只允许女性写一些风花雪月的短诗小令”。⑤因此,历史上的女作家女诗人就那么屈指可数几个。即便在讲求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里,女作家女诗人也是不多见的。女性由于渴求世界,男性的认同和理解,或者作为抗争的一种手段,或者作为对世界介入的一种方式。她们苦苦寻觅一个切入点,写作便是她们找到的其中一个突破口。蓝色马蹄莲在谈到自己的体验时说“诗歌偶然闯入我的世界,以其特有的美让人感觉到精神世界的一切盈盈在握,一个空中楼阁,让我忘乎所以”。⑥于是乎,女性开始迷恋语言文字,写作意识强烈起来,女性由被讲述者,而成为讲述(写)的主体。女诗人在语言文字中遨游,把写作当作主动自觉的行为,当作生命中应有的部份。一如男性,写作成为了一种使命和责任。妇女与写作就这样深深联系起来,它使得作为男性特权的写作也成为女性的权利,尤其对知识女性来说,对写作的介入就成了女性寻找自己寻找世界?恼蟮亍!澳ㄈズ鹤值闹逦?在语言的荆棘中匍伏前行”(唐亚平《自白》),诗人对写作的介入是不畏艰险的,对唐亚平来说诗歌己成了她“生命存在的形式”。 “我写世界/世界才低着头出来/我写你/你才摘下眼镜看我”,“我还要写诗/我是狭隘房间星的固执制作者”(王小妮《应该做一个制作者》),“我拿自己的诗歌和母语/控制了外面的汽车声,频繁的干扰和失恋”(海男《我们拿它怎么办》)。写作作为女性进入世界的钥匙,成为女性寻找自我的一种方式和手段。《飞行》(赵琼)、《阴影己经来临》(海男)等也都表现了女性在写作意识里对自己,对男性,对世界的把握介入。 
     女性要以写作对世界进行把握和介入,必须寻找到一个语言的憩居点,也就是语言必须寻找到一个适合自我乘载的主体,以便更好地对世界进行把握和介入。汪剑钊认为对女性生理特征的关注已成为当代诗歌中建立女性话语的一个据点。⑦这里的“生理特征”,其实就是“身体写作”的具体说法。在文学创作的过程中,女性处在一种失语的状态下,“她们还没有自己的话语,还没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笔”。⑧在世界和男性世界的双重压榨下,女性写作被逼回了自身,甚至逼回了肉体。诗人们撤退到女性最熟悉的,最易直接感受的“自己的肉体上的体验”上(伍尔芙语)。西苏在《美杜莎的笑声》里认为女性写作的实践是与女性躯体和欲望相联系的,她说“妇女的身体有一千零一个遁向激情的门槛。”唐亚平把躯体当作“世界的依据”,当作“个人完美的所有”,“世界的所有”。她说:“当我有了怀孕的体会,当我有了儿子,自身的觉悟便一一体现”。⑨女性对自我身体体验的关注导致了身体写作诗歌的大量涌现。我国的女性诗歌在80年代后“自我发现”,“自我抚摸 ”(谢冕语) 的诗学形式也就是身体写作的表现。《你原意得到赞美吗》(伊蕾),《出梅入夏》(陆忆敏),《人生在世》(翟永明),《?テ??唐亚平),《流产》(张真),《病因》(flyingkite)等都是对身体生长、发育、月经、怀孕等身体体验的表现。 
   女性对世界的把握介入,在身体上充满了一种自虐和对抗 (有很浓的性色彩) 的味道。藏棣认为“当代最优秀的女性诗歌都深刻地触及了女性的性意识”, ⑩这在一定程度上受了美国自白派诗人西尔维亚谱拉斯 “挖掘潜意识,大胆地写隐私和禁忌”的影响。同时,男权社会的影响也不容忽视,如同孙绍先所说“女子在男权社会己经被压向自己最后的一点领地 ----性的权利。而男子在这个问题上依然以自我为中心向女性横施禁令。”(11)从而女诗人们便将性作为诗歌的一个重要关注点,把爱情当作伟大的事业。伊蕾曾自称“我的诗中除了爱情还是爱情,我并不因此而羞愧。爱情并不比任何伟大的事业更低贱。”(12)其诗在这方面作了大量的实践。如《独身女人的卧室》、《情舞》、《流浪的恒星》、《迎春花》等。在女子性意识上 “具有石破天惊的大胆描写而不沾一点邪恶和肮脏”,(13)“可能是中国女性最赤裸的自白,却没有一点肉麻和卑污的感觉”。(14)这个评价同样适合当代的女性诗歌。虽然如此,但女性对于性意识的过份关注,使得女性的放纵和自虐感加强。郑敏认为“女诗人发现自己,是发现了自己心理中阴暗隐蔽的那部份。有的诗歌象个人病态的泄,性意识过于强化,以至 于泛滥成灾”。(15) 
   女性身体写作对身体的进入其实也是对世界的进入,是对世界把握的一种方式策略。由于女性生理与自然四季更替,月事圆缺直接相应,她们在进行身体写作的同时也进入了世界。女诗人走进世界亦是为了进一步探索自身,正如唐晓渡所说“对世界的进入就是对自我的进入 ”。(16)唐亚平的 “怀腹” 诗学,就是诗人对自己,对世界介入的反映。“怀腹是诗人诗意的孕护,孕育世界的一种状态”,⒄ 诗人不但写自己的身体体验,也写身体对世界的感知。这类诗作有唐亚平的《月亮的表情》、《二月的湖》、《黑色沙漠》,翟永明的《静安庄》、《女人》组诗,伊蕾的《独身女人的卧室》、《被围困者》,flyingkite》的《病因》、《不感说爱你》等。女性“躯体写作”对自身和世界进入的定位,使女性对世界把握介入的参与意识有了一个憩居点。但有的“身体诗作”有过份囿于“身体体验”的倾向,从而减轻了对世界的进一步进入。郑敏就曾指出“有的女性诗歌缺乏对现实的关注和深刻真实的生存体验”。(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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