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 题】经济欠发达地区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与高等师范教育的改革——对四省区职业中学的调查分析
【标题注释】本文为教育部师范教育科学研究课题的研究报告。在调查过程中得到陕西、内蒙古、四川、青海等四省区各级教委和职业中学的大力支持和协助。
【 作 者】郝文武/周海涛
【作者简介】作者郝文武系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西安　710062；
　　周海涛系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上海　200062
【 正 文】
　　　　　　一、调查分析的目的、范围和方法
　　改革中等教育结构，大力发展中等职业技术教育是我国十几年来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重要内容。十几年来，我国的中等职业教育有了很大发展，中等教育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但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中等职业教育发展还很不理想，存在诸如资金不足、教学设备差等困难，不能有力促进地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其中师资力量不足是诸原因中十分明显的原因。中等职业教育的教师有多种来源，但高等师范学校是主要的，约占50％。大力发展中等职业教育既是当务之急，也是长远大计，师范教育为基础教育和中小学教育服务，当然包括而且更应重视为中等职业教育培养教师。但过去我国的师范教育既未满足现实需要，又未放眼将来发展，基本没有改变原来为普通中学教育服务的目标、内容及方式，不能很好地为中等职业教育培养教师，加之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和高等职业技术师范教育又没有发展起来，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师资问题就成为突出问题。目前中等职业教育教师的培养、选用和结构状况，不仅已经严重影响其发展，同时也给人形成了职业教育的教师没有专业特点，不需要专门的培养，或者可被普通高等教育和普通高等师范教育培养的教师所代替，或者可被传统的能工巧匠和手艺人所代替的感觉。本课题的主要目的是通过对我国西北、西南和华北部分经济欠发达地区（不包括中等技术学校和中等专业学校）的职业中学的现状直接问卷调查和座谈访问，系统了解这些地区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现状和存在困难、问题及其原因，分析加强这些地区中等职业教育教师队伍建设和改革高等师范教育的重要性，提出高等师范教育改革的初步设想和建议。
　　截止1997年底，陕西、内蒙古、四川、青海四省区（以下简称“四省区”）共有职业中学约1000所，本调查共回收270所职业中学调查表，约占全部职中的27％。资料较全和最全的分别为220所和171所，约占职中总数的22％和17％，占回收调查表的81.5％和63.3％。其中回收陕西省西安、延安、咸阳、渭南、宝鸡、铜川、汉中、榆林、安康、商洛等10地市70所职中的调查表，占本省职中总数的22.6％左右；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包头、赤峰、乌兰察布、伊克昭、锡林郭勒、兴安等7盟市133所职中的调查表，占本区职中总数的53.2％左右；四川省成都、自贡、攀枝花、都江堰、泸州、绵阳、广安、凉山等8地市及州60 所职中的调查表，占本省职中总数的14.6％左右；青海省西宁、玉树、黄南、海南等4州市7所职中的调查表，占本省职中总数的26％左右。约占陕西职中总数的16.8％和8％及回收调查表总数的74.3％和35.7 ％的52所和15个市县25所职中（职初2所）的调查表， 约占内蒙古职中总数的42％和41％及回收调查表总数的78.2％和76.8％的104 所和6 个市县旗102所职中（职初57所）的调查表，约占四川职中总数的14.2％和10 ％及回收调查表总数的96.7％和66.7％的58所和5市县40所职中（职初3所）的调查表，约占青海职中总数的22％和15 ％及回收调查表总数的85.7％和57.1％的6所和4个市州县4所职中（职初1所）的调查表资料较全和最全，是本文作为样本统计分析的主要依据。
　　1998年以来，经济欠发达地区中学职业技术教育和职教师资培养工作都有较大进展。但是，在1999年底教育部确定的在全国重点建设的首批20个职教师资培训基地中，经济欠发达地区10多个省区共3个， 不少省区根本没有。其中陕西2个，四川1个。这从一个省区说不少，从整个西部地区说则少。即使按计划明年发展到50个，也不能说职教教师问题就可彻底解决。教育部副部长张天保强调，“职教师资培训是十分紧迫的任务”（《中国教育报》1999年12月2日）， 经济欠发达地区更是如此。本文所要说明的职教师资和其他相关问题目前还相当严重，以后几年内也要努力解决，提出的解决问题的建议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二、职业中学基本情况的调查统计和分析
　　四省区30个市县和州旗的108所职业高中共有学生36495人，所属市县和州旗共有普通高中291所，学生119787人， 职业高中在校生与普通高中在校生之比为1∶3.28，职业高中在校生占全部高中在校生的23.35％。171所职高职初共有在校生63423人（其中初中63所，在校生 26928人）。专业教师4119人，专业教师与在校生之比为1∶15.4。教工总数6448人，教工与在校生之比为1∶9.84。（各省区数据见表1）　表1　 四省区职业中学在校生数与教师之比及与普通中学在校生数之比
数值 项目　职业高中　　　普通高中　　　职普在　职高生%　职校数
省区　　 校数 在校生数　校数 在校生数　校生比
陕西　　　23　 11481　　 46　 28691　　1:2.5　 28.6　　 25
青海　　　 3　　 527　　 12　　4121　　1:7.8　 11.3　　　4
四川　　　37　 15683　　186　 55353　　1:3.5　 22.1　　 40
内蒙古　　45　　8804　　 47　 31622　　1:3.6　 21.8　　102
数值 项目　其中职初　职校在　职校专　职中师　职中教　教工学
省区　　　　　　　　 校生数　业教师　生之比　职工数　生之比
陕西　　　　　2　　　11868　　746　 1:15.9　 1277　 1:9.3
青海　　　　　1　　　　695　　 43　 1:16.2　　 74　 1:9.4
四川　　　　　3　　　18903　 1064　 1:17.8　 1675　1:11.3
内蒙古　　　 57　　　31957　 2266　 1:14.1　 3422　 1:9.3

　　
　　四省区的220所职中共有教工8927人，其中专业教师5500人， 占教工总数的61.61％；领导、管理人员1286人，占14.41％；一般职工 2141，占23.98％。专业教师中师范院校毕业者3538人， 占专业教师总数的64.33％。大学本科学历1401人，占25.47％；大专2201人，占40.02％；中专1433人，占26.05％；中技122人，占2.22％。不详343人， 占6.24％。大专以上共占65.49％，中专以上共占91.55％。从类型看，理论型 3864人，占专业教师总数的70.3％；技艺型695人，占12.6％；全能型941人，占17.1％。（各省区数据见表2、表3）
　　表2　四省区职业中学教职工状况
　　省区　　　　　　　陕西　　　　　　　 青海
　　数值　　　　　教职工总数2312　　教职工总数124
项目　　　　　　　数目　占总数%　　 数目　占总数%
教师　　　　　　　1298　　56.1　　　78　　　62.9
领导、管理人员　　 343　　14.8　　　18　　　14.5
一般职工　　　　　 671　　　29　　　28　　　22.6
样本　　　　　　　　　 52　　　　　　　　6
　　省区　　　　　　　四川　　　　　　　　内蒙古
　　数值　　　　　教职工总数2882　　教职工总数3609
项目　　　　　　　数目　占总数%　　　数目　占总数%
教师　　　　　　　1747　　60.6　　　 2377　　65.9
领导、管理人员　　 332　　11.5　　　　593　　16.4
一般职工　　　　　 803　　27.9　　　　639　　17.7
样本　　　　　　　　　 58　　　　　　　　 104

　　
　　表3　四省区职业中学教师学历、知识技术类型和来源状况
　　　 省区　　　　　陕西　　　　　　　青海
项目　 数值　　　 数目　占总数%　　数目　占总数%
　　　 大学　　　 214　　16.5　　　 8　　 10.3
　　　 大专　　　 463　　35.7　　　30　　 38.5
教师　 中专　　　 381　　29.4　　　28　　 35.9
学历　 中技　　　　 9　　 0.7　　　12　　 15.4
　　　 不详　　　 231　　17.8　　　 0　　　　0
　　　 理论型　　 723　　55.7　　　42　　 53.9
教师　 技艺型　　 310　　23.9　　　19　　 24.4
类型　 全能型　　 265　　20.4　　　17　　 21.8
来源于师范院校　　714　　55　　　　56　　 71.8
　　样本　　　　　　　52　　　　　　　 6
　　　 省区　　　　　 四川　　　　　　内蒙古
项目　 数值　　　 数目　占总数%　　数目　占总数%
　　　 大学　　　 600　　34.3　　　579　　24.4
　　　 大专　　　 643　　36.8　　 1065　　44.8
教师　 中专　　　 382　　21.9　　　642　　27.0
学历　 中技　　　 101　　 5.8　　　　0　　　 0
　　　 不详　　　　21　　 1.2　　　 91　　 3.8
　　　 理论型　　 966　　56.4　　21.33　　89.7
教师　 技艺型　　 271　　15.5　　　 95　　 4.0
类型　 全能型　　 510　　29.2　　　149　　 6.3
来源于师范院校　 1225　　70.1　　 1543　　64.9
　　样本　　　　　　　58　　　　　　　 104

　　
　　职中领导、管理人员中（对182所职中858人的统计，其中，内蒙古66所职中，领导、管理人员共165人）来自中小学领导405人，占其总数47.2％；中小学教学骨干340人，占39.6％；县乡领导13人，占1.5％；技术专家、企业家62人，占7.2％；不详者38人，占4.4％。从学历看，大学本科246人，占28.67％；大专351人，占40.9％；中专175人， 占20.4％；中技6人，占0.7％；其他及不详80人，占9.32％。（各省区数据见表2、表4）
　　表4　四省区职业中学领导、管理人员的学历和来源
　　 省区　　　　　　　　 陕西　　　　　　青海项目 数值　　　　　　 数目　占总数%　　数目　占总数%领　 大学　　　　　　　58　　 16.9　　　2　　 11.1导　 大专　　　　　　 122　　 35.6　　　9　　　 50、　 中专　　　　　　　97　　 28.3
　　　5　　 27.8管　 中技　　　　　　　 6　　　1.7　　　0　　　　0理　 不详　
　　　　　　60　　 17.5　　　2　　 11.1人　 中小学领导　　　 151　　　 44　　14　　 77.8员　 中小学骨干教师　 141　　 41.1　　　3　　 16.7学　 县乡领导　　
　　　 8　　　2.3　　　0　　　　0历　 企业家、技术专家　 5　　　1.5　　　1　　　5.6和　 不详　　　　　　　38　　 11.1　　　0　　　　0来　 样本　　　　　　　
　　52　　　　　　　 6源
　　 省区　　　　　　　　　四川　　　　　　内蒙古项目 数值　　　　　　 数目　占总数%　　数目　占总数%领　 大学　　　　　　 154　　 46.4　　　32　　 19.4导　 大专　　　　　　 132　　 39.8　　　88　　 53.3、　 中专　　　　　　　39　　 11.8　　　34　　 20.6管　 中技　　　　　　　 0　　　　0　　　 0　　　　0理　不详　　　　　　　 7　　　2.1　　　11　　　6.7人　 中小学领导　　　 143　　 43.1　　　97　　 58.8员　 中小学骨干教师　 130　　 39.2　　　66　　　 40学　 县乡领导　　　　　 3　　　0.9　　　 2　　　1.2历　 企业家、技术专家　56　　 16.9
　　　 0　　　　0和　 不详　　　　　　　 0　　　　0　　　 0　　　　0来　 样本
　　　　　　　　　58　　　　　　　　66源<E>
　　由此可见：（一）十几年来，四省区中等职业教育有了较大发展，但还比较落后，没有达到全国平均水平，应积极发展。全国职业高中在校生数占全部高中在校生数比例和职业高中在校生数与普通高中在校生数之比，1995年分别为34.7％和1∶1.89，1996年分别为33.97％和1∶1.94，1997年分别为33.64％和1∶1.97，而四省区1997年平均分别为2 3.35％和1∶3.28，其中有些省区与全国平均水平相差很远。
　　（二）四省区职中专业教师总量偏缺，应通过调整结构充实高质量专业教师。职业高中专业教师和在校生之比，全国平均1995年为1∶14.85，1996年为1∶14.74，1997年为1∶15.22，四省区1997年平均为1∶15.4，有些省区接近或超过全国水平，但也不为过剩。一般说一个教师平均所教学生更多则教学效率更高，但教学效率必须与专业特点和教学效果紧密联系起来考虑，如果教师太少影响了教学效果就谈不上教学效率。职业中学专业性强，一个教师平均所教学生应该比普通中学一个教师平均所教学生要少些，但目前则更多。全国普通高中师生之比1995年为1∶13，1996年为1∶13.45，1997年为1∶14.05。 如果把普通中学的比例与职业中学的比例调换过来也许更为合适，更有利于提高教学效果和效率。
　　（三）四省区职业中学专业教师队伍既存在严重结构性短缺，也存在严重结构性过剩，其结构必须大力调整。职业技术教育强调实用性和操作性，课程主要应该是实际操作课程，这就要求有更多实际操作技术、技艺很熟练的技艺型教师和既有理论能讲得头头是道又有技艺能做得游刃有余的全能型教师，当然全都是全能型教师更好。鉴于多种限制和教学基本需要，三种类型教师各占其总量的三分之一是合理的。但四省区职中专业教师中竟有理论型70.3％，技艺型和全能型总共不到三分之一，有的稍好一些但都未达到一半，有些省区竟有近90％的理论型教师，这个结构和比例明显不合理，整体质量明显不高，不能不影响教学质量，必然形成有事没人干，有人没事干，专业教师严重短缺和严重过剩，人浮于事的难堪局面。有些学校不得已向社会高薪聘用技术教师近10％，但由于一些教师不太负责和教学技能不过关，花了大钱，效果又不很理想。
　　（四）四省区职业中学专业教师和领导、管理人员的学历合格率也明显较低，有待大力提高。全国职业高中专业教师学历合格率，1995年为24.72％，1996年为31.2％，1997年为33.86％，这也远低于全国普通高中专任教师1996年57.95％和1997年60.73％的合格率。而四省区职中专业教师学历合格率1997年平均只为25.47％，领导、 管理人员学历合格率为28.67％，这还不包括在职业初中任教的教师和任职的管理人员。
　　此外，四省区职业中学领导、管理人员的专业知识结构也很不合理，应该改善。领导、管理人员中很少有技术专家和企业家，这不能不影响领导、管理水平和职业教育的发展。
　　　　　　三、影响职业教育发展的原因的调查统计和分析
　　四省区中等职业教育发展好的不少，但差的较多。以就业好差为标准划分，在220所职业中学中，发展好的68所，占样本总数30.9％， 发展不景气的152所，占69.1％。有些学校没有回答就业问题， 也以发展差学校统计。样本总数中认为影响本地或本校职业教育发展的积极因素有：资金充足的40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发展好的学校的18.2％和58.8％；教师充足水平高的74所，分别占33.6％和108.8％； 教学设备优良的54所，分别占24.5％和79.4％；就业好的68所，分别占30.9％和 100％；领导得力的106所，分别占48.2％和155.9％；群众观念先进的52所，分别占23.6％和76.5％；质量高的93所，分别占42.3％和136.8％。 认为影响本地或本校职业教育发展的消极因素有：资金不足的162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发展不景气学校的73.6％和106.6％； 教师短缺水平低的63所，分别占28.6％和41.4％；教学设备差的98所，分别占44.5％和64.5％；就业不好的125所，分别占56.8％和82.2％；领导不得力的109所，分别占49.5％和71.7％；群众观念落后的149所，分别占67.7 ％和98％；质量不高的41所，分别占18.6％和27％。（各省区具体数据略，下同）
　　关于资金充足的原因：认为国家拨款多9所， 分别占样本总数和资金充足学校4.1％和22.5％；省县拨款多16所，分别占7.3％和40％；学生收费多13所，分别占5.9％和32.5％；企业及其他资助多3所，分别占1.4％和7.5％。关于就业好的原因：认为专业对口50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就业好学校的22.7％和73.5％；认为地区经济发展很需要30所，分别占13.6％和44.1％；认为质量高55所，分别占25％和80.9％。关于领导得力的原因：认为领导很重视95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领导得力学校的43.2％和89.6％；认为领导富有专业技术知识能力66所，分别占30％和62.3％；认为领导富有管理知识能力93所，分别占42.3％和87.7％。另外，职业中学的高质量教师应该既是积极进取、学历合格、有丰富专业理论和科学文化知识，又是有熟练操作技术的教师。职业中学教师的数量是否充足就是指高质量的教师是否充足，如果用普通中学对教师的要求衡量职业中学教师的质量和把数量看作是质量甚至是没有质量的数量，就会形成后面将谈到的认识上的差距。
　　关于专业教师紧缺，水平低的原因：认为工资低不愿教书者55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教师不足学校的25％和87.3％；无专业知识技术者95所，分别占43.2％和150.79％；教育教学知识少能力低32所，分别占14.55％和50.79％。关于教学设备差的表现：认为无实习实验仪器者63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教学设备差学校的28.6％和64.3％；无实习实验基础的64所，分别占29.1％和65.3％；校舍桌椅短缺28所，分别占12.7％和28.57％。关于资金紧缺的原因：认为国家拨款少的165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资金不足学校的75％和102％；认为省县财政拨款少的180所，分别占81.8％和111.1％；认为学生收费少的166所，分别占75.5％和102.5％；认为企业资助少的167所，分别占75.9％和103.1％。 关于领导不得力的原因：认为领导不重视37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领导不得力学校的16.8％和33.9％；没有专业知识能力的29所，分别占13.2％和26.6％；没有管理能力的15所，分别占6.8％和13.8％。认为就业差的原因： 专业不对口者35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就业差学校的15.9％和28％；地区经济落后不需要者134所，分别占60.9％和107％；质量不高38所，分别占17.3％和30.4％。
　　关于就业状况：大部或一半以上就业者117所，占样本总数53.2％，占就业好68所学校的172％。其中全部就业者17所，分别占7.7％和25％；大部就业者65所，分别占29.5％和95.6％；半数就业者35所，分别占15.9％和51.5％。1／3或很少就业者103所，占样本总数46.8％，占就业不好的125所学校的82.4％。其中1／3就业者75所，分别占34.1％和60％；很少就业者28所，分别占12.7％和22.4％；完全未就业者没有。专业大部分对口者101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就业好学校的45.9％和149％；专业半数对口者24所，分别占10.9％和35.3％；专业没有全部对口的。专业大部或1／3不对口者12所，分别占样本总数和就业不好学校的5.5 ％和9.6％；很少对口者75所，分别占34.1％和60％；专业完全不对口者没有。
　　调查可见：（一）影响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因素是错综复杂的，既有资金是否充足、教学设备和就业状况是否良好等客观原因，也有专业教师是否充足、领导是否得力和群众观念先进与否等主观原因；既有虽然微弱但又十分重要、有待充分发展和培育的有利条件，也有虽然严重和众多，但又可以和必须消除的消极因素。
　　（二）影响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因素虽然有许多，但主观原因是很突出的，其中专业教师的结构和质量是职业教育发展好差的最主要原因。发展好的职业学校中也有一些学校存在资金不足、就业和教学设备较差及群众观念落后等问题，四省区68所发展好的学校资金充足和教学设备好的最多只有40所和55所。但从总体看专业教师结构、质量明显要比发展不景气的学校专业教师的结构合理、质量高。68所发展好的职中共有专业教师2112名，其中全能型723人，占专业教师34.2％；技艺型440人，占20.8％；技艺型和全能型教师共1163人，占55.1％；理论型教师有949人，占44.9％。 职业教育发展不好的学校各方面困难和不足要比发展好的学校多些，但也不是所有客观条件都差。四省区152 所发展不好的学校最多只有98所教学设备差的，也有资金不是明显缺乏的。但他们的专业教师则明显结构不合理、质量低。152 所学校共有专业教师3388人，仅有全能型218人，占其专业教师总数的6.4％；技艺型255人，只占7.5％；而理论型竟有2915人，占86％（各省区数据见表5）。此外四省区220所职中只有63所认为教师短缺质量低，但竟有95 所认为他们的教师没有专业技术知识，更能说明高质量教师这个影响中等职业教育发展主观原因存在问题的严重性。
　　表5　四省区职业中学教师知能类型状况比较
数值　项目　　　　　　　　　发展好的学校
省区　　　校数 总数 理论型　 %　技艺型　 %　 全能型　　%
　陕西　　 19　707　 267　 37.8　227　 32.1　 213　　30.1
　青海　　　1　 13　 6　　 46.2　　5　 38.5　　 2　　15.4
　四川　　 37 1213　 614　 50.6　194　 16.0　 405　　33.4
内蒙古　　 11　179　　62　 34.6　 14　　7.8　 103　　57.5
数值　项目　　　　　　　　　发展差的学校
省区　　　校数 总数 理论型　 %　技艺型　 %　 全能型　　%
　陕西　　 33　591　 456　 77.2　83　　14.0　　52　　 8.8
　青海　　　5　 65　　36　 55.4　14　　21.5　　15　　23.1
　四川　　 21　534　 352　 65.9　77　　14.4　 105　　19.7
内蒙古　　 93 2198　2071　 94.2　81　　 3.7　　46　　 2.1

　　
　　（三）能否正确认识职业中学教育发展与就业好差，地区经济是否需要，群众观念先进与否及专业教师、资金充足与否的诸多关系也是职业教育发展好差的重要原因。职业教育发展的根本动力是社会的需要与支持，不能单靠主观意志，然而无论如何首先要有高质量的教师。四省区发展中等职业教育目前存在很多困难，但这一点也不能说明这些地区社会经济发展不需要职业教育和完全没有发展职业教育的客观条件和要求。（1 ）职业教育本来就不该把社会对人才的需要看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或消极满足现有职业部门、职位对人才的需要，而应该是主动促进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培养既有实用知识、技能、技术、技艺和能力又能抓住机遇，开拓就业途径，培育就业市场的积极适应和促进经济与社会发展的高质量人才。（2）群众是最讲实际的， 群众的观念源于实践。职业教育质量不高，不能在地区经济发展和群众发家致富中发挥积极作用，群众观念自然“落后”，不会送其子女接受职业教育，向其投资，职业教育发展的资金就不会增多，办学条件就难以改善。相反，其观念自然会改变，送子女接受职业教育，向职业教育投资，职业教育发展的资金就会增多，办学条件就会改善。（3 ）“读书做官”观念仍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职业教育发展，但已不占主要地位。有些地县高考升学率很低，他们对“读书做官”不抱多大希望，面临的就是就业问题。但他们为什么也对职业教育不抱希望，关键问题还在职业教育质量不高，而不是因为接受了职业教育不能“做官”。由于就业措施得力，职业教育质量高，有些地区的年轻人宁愿早接受职业教育、早就业也不愿上大学，就从正面说明了这个道理。但不少职业学校，特别是发展不景气学校不是从自身的教师质量、教学质量找原因，而更多的是从资金、就业和群众观念方面找原因。被统计分析的220所职业中学，竟有162 所、149所和125所、134所，认为职业教育发展不好是由于资金不足、 群众观念落后和就业不好造成，而就业不好的原因又是地区经济落后不需要。只有63所和41所认为是由于教师数量不足质量低和教学质量不高造成的。一些学校虽把教师数量不足质量低作为一个原因，但只作为次要原因，有些学校甚至不把教师问题作为原因，不予表明、不置可否。比如，有一个设立5所职业初高中开设农学、 林学和畜牧等数十个专业的地区，224名专业教师中竟有201名理论型，占全部专业教师总数的近90％，大学本科学历教师只有8人，只占专业教师总数的3.6％，中专学历竟有216人，占总数的96.4％。但它不仅不认为自己学校的教师质量低， 反而特别标明数量充足质量高。这样看来观念落后的，应转变观念的不全是群众，而首先应是职业学校的领导本身。此外，一些地区的职业中学毕业生大部就业了，而且专业大部对口，但还不认为这是就业好，这样的就业要求应该说也太高了。
　　（四）改变职业教育专业教师结构，提高职业教育教师质量，需要职业学校自身的努力，也应改变高等教育特别是高等师范教育的培养目标、专业结构和教学内容、方法等，同时应积极发展职业师范教育。
　　　　　　四、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与高等师范教育的改革
　　教师是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关键，当然也是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关键。师范教育的重要任务是为中小学教育培养足够数量的高质量教师，这就决定了师范教育的改革和发展要随着中小学教育的改革和发展而进行，要适应中小学教育改革和发展的需要。当前和今后较长时期我国中小学教育改革和发展的主要目标和任务，一是大力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二是积极发展中等职业教育，三是全面实施素质教育。这三项紧密联系的发展目标和任务对师范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提出了强烈要求，它要求师范教育特别是高等师范教育进行深刻的革命和重大改革。应当把普通师范教育改变为普通师范教育和职业师范教育紧密结合的综合的师范教育，把为职业中学培养教师作为重要任务或二个主要任务之一，以最快的速度适应和促进中等教育特别是中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尽可能弥补由于师范教育改革迟缓使中等教育特别是中等职业教育改革和发展已经耽误的时间和造成的损失。
　　改革师范教育不仅是中等职业教育发展的要求，同样也是高等师范教育自身发展的需要。根据国家发展中等职业教育的目标，到21世纪初我国的中等教育至少一半是职业中学教育，其在校生甚至要达到整个中等教育的60％～70％。高等师范院校要适应这一发展也至少应有一半要为中等职业教育培养合格教师。如果高等师范院校不改变培养目标，还只为中学普通教育和中等职业教育培养理论型教师，那么它们的教师和设备有一半就成为多余或闲置，或者要转向非师范教育，它们就不能享受国家给予师范教育的全部优惠政策。近年来，师范教育有些专业毕业生就业不畅，其中也与其没有为中等职业教育培养真正合格的全能型和技艺型教学人才有关。实际上中等职业教育需要大量技艺型和全能型教师，其就业容量和市场潜力是巨大的。高等师范院校把握中等教育发展的全局，抓住机遇，培养出这样的人才，对中等职业教育发展和高等师范院校自身发展都是十分有利的，否则对二者都是十分有害的。
　　高等师范教育应为中等职业教育服务，培养足够数量的高质量教师。第一，必须改变师范教育观念，树立中等职业教育同样需要高质量教师，其质量要求不比普通中学教育低，甚至更高，高等师范教育为中等职业教育培养高质量合格教师同样体现其高水平的观念。要改变和抛弃那种认为实用知识和操作技能及其具有这些能力的教师、学生的学术水平低，只有理论知识、高新技术及其具有它们的教师、学生才是高水平的观念。切实地为基础教育服务，特别是为中等职业教育解决制约其发展的“瓶颈”——教师问题尽一份力量。
　　第二，要改革高等师范院校的培养目标、教学内容、方法和方式，调整专业、学科设置；要明确规定某些专业的某些学科、年级、班级就是为职业中学培养师资的，或者在师范大学创办职业技术师范学院。职业技术师范学院和职业技术师范专业、年级、班级，应完全把中等职业教育对教师的要求作为自己的教学要求、教育目标和培养人才的规格要求，既要重视理论知识的教学、考核，更应重视实用知识、技能、技艺、技术和能力的教学、考核，把高等师范教育为职业教育培养师资的工作真正全面落实到具体教学中，落实到学生的就业选择和今后的实际工作中。
　　第三，要加强师范院校与其他进行实用知识、技能、技术、技艺和能力教学的高等院校间的联系，鼓励将要发展起来的高等职业教育和其他高校中创办职业技术师范教育院系、专业、班级，创办一批独立的职业技术师范院校，积极推进上述院校间在师资、设备等方面互通有无，共谋为中学职业技术教育培养师资的大计。
　　第四，高等职业教育或高等职业技术院校和高等职业师范院校，尤其是高等职业技术师范院校，除了要为中等职业教育培养新的技艺型和全能型教师外，还要特别加强对职业中学现有教师的实用技术培训，尽快把理论型教师转变为技艺型和全能型教师，尽快改变职业中学教师的技术知识结构。
　　第五，重视职业技术教学法的研究和推广应用。长期以来我国中学各科教学几乎都有自己的教学法研究，大学各科教学也相应有中学各科教学法的研究和教学。现在中等职业教育是中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加之其教学又是与一般文化科学知识和专业明显不同的发展时间不长和经验不足的教学，因此更应加强其教学法的研究和推广应用。中等职业教育师资不掌握教育学、心理学及其各类职业技术的教学法，只有专业知识、技术、技能和能力也是搞不好教学的。调查表明，有些学校教师缺乏这类知识、能力也是教师水平低，影响教学质量以及学校发展的一个原因。
　　此外，中学职业技术教育有不同于更注重一般科学文化知识和心智操作技能、能力教学的中学普通教育的特点，它更注重实用知识和实际操作技能、能力的教学，需要更多的实验实习仪器、工具、机器等教学设备和更多的资金投入，不能在黑板上养殖、种植、烹饪、缝纫。同样，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和高等职业技术师范教育也有不同于更注重培养心智操作技能、能力的专业知识教学的普通高等教育和普通高等师范教育的特点，它更注重实用专业知识和实际操作技能、能力的形成和教学，也不能只通过在黑板上讲养殖、种植、烹饪和缝纫等培养高质量的职业教育教师。因此，通过改革普通高等教育和高等师范教育来发展高等职业技术师范教育需要添置更多的实验实习仪器、机器、工具等教学设备和较大幅度地增加教育经费的投入。
【责任编辑】赵永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