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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审美意象到艺术符号的构建——论中国民族服饰情与意的整合传达

更新时间:2005-12-29 00:00:00作者:未知

【英文标题】Construction from Aesthetic Images to Artistic Symbol
  SUN Yi 1,SUN Yan
  (1.Department of Dresses Designs,Craft and Art Institute of Shandong,Jinan,Shandong 250014;2.Separtment of Designs,Chinese Peoples Revolutionary Military Museum,Beijing 100038)
【内容提要】中华民族服饰文化体系,是各族劳动人民情感的表述。它以符号化视觉语汇透视出民族生活习俗、民族审美理念和思想情感,标志着各自民族符号性的文化选择。服饰构成要素的变更,促进了情感和审美形式的变化和发展。民族服饰视觉情感语义的准确快速传达,主要是通过一定的服饰造型和图案设计等呈现出来,并体现民族传统审美文化体系的历史延续。
【摘 要 题】艺术广角
【英文摘要】The cultural system of the Chinese nations dresses and adornments is a kind of statement about the emotions of the labor people of all nationalities.It perspectives ethnic life custon,ethnic aesthetic conception and ideological emotion by symbolized vision vocabulary,also indicates symbolized cultural choices of every nationslity.The changes of component elements of dresses promote the change and development of emotion and aesthetic forms.The acute and quick transition of visional emctional semantical meanings,mainly appears by certain dress modeling and pattern design,and embodies the histroical continus of aesthetic cultural system of ethnic tradition.
【关 键 词】民族服装/历史文化/情感/传达
  ethnic dresses and adornments/historical culture/emotion/transition
【 正 文】
  
  中华民族服饰经过几千年的风雨沧桑,形成了富有中国气派、博大精深的民族服饰文化体系。它不仅体现了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整合,以及审美主体内心炽热情感的外化,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透视出中国特定社会文化结构下的特定民族生活习俗和民族审美理念,以纯真、质朴、平淡的符号化视觉语汇及独到的视觉审美视点,高度艺术化地概括反映了民族服饰文化的本质特征,从而体现出我国民族服饰语言从审美意象到具体化艺术符号情和意的整合构筑与传达。
  不同民族、不同时期、不同地域文化的差异,反映在民族服饰情感语言文化方面具有各自不同的内涵和外延,但都体现着实用文化与审美文化的集中统一,体现着各自民族符号性的文化选择,民族服饰因接受了这许许多多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视觉信息传达符号,便促使其生成了多种特色服饰语言文化,因此,民族服饰具有区域性和标志性的特性,并作为文化见证和信息传达媒体,展示了人类文化发展的历史脉络和文化精神,构成人类文明进步的物质表现形式和历史文化确证。
  民族服饰历经数千年演变之后,除继续负载传递服饰文化信息和展示服饰文化信息的使命之外,还通过其凝聚着的特定历史文化语言,向人们诠释服饰自身诞生的历史时期或时代印记,表现出博大精深的社会历史文化涵义。
  回顾历史,先秦时期盛行的具有粗犷之感的粗亚麻布装,隋唐时期质地细腻的丝绸、锦缎等服饰,这些都从某一侧面客观真实地反映出我国早期社会的历史文化和当时的社会生产力、社会经济发展、纺织业及服装业的整体发展水平,并以其特有的艺术气质及艺术表现语言,准确地传达服饰的结构美和纹饰美,以及服饰本身所蕴含着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独特思想语义。因此说,服饰不仅是形象化展示艺术的载体、人们情感意念的寄托物,而且具有文化概念和历史属性,具有承载历史文化、撰写历史文化的功能。
  尽管民族服饰在人类文化史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从其诞生之日起就被人类历史所禁锢,被人们的观念所束缚,被生产工艺所限制,被文化、环境、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等因素所制约,存在着历史的局限性及表现形式的不完整性。
  中华民族服饰的创造和发明是人类造物活动的有机组成部分,我国各族人民在这个过程中,依据本民族的习俗、思想、情感以及欣赏习惯,不断变更着式样、色彩、材质、结构等构成要素,满足探寻美、创造美的欲望,促进了情感的抒发和新的审美形式的变化和发展。
  人类求新、求异、求变、求美的本性,决定了情感与形式之间的稳定性结合只是相对的、短暂的,人类的情感和形式语言间总是在相互交融的运动之中寻觅着一种新的结合与平衡,从而产生出诸多各具民族特色的服饰艺术视觉交流语言及服饰语义传达符号,这些语言和符号既构筑起特定时期、特定地域的特定造物文化。
  因此说,中华民族服饰是各族人民情感的表述和记录,它的历史流变,记载下了一部广大劳动人民情感积淀、凝聚、物化、释放的演变史,是民族造物工艺文化从单一走向多元化,从以最初的物质文化功能,即服饰的使用功能为主导、转向追求精神愉悦及阐释审美情感为主流的装饰欣赏功能,从朦胧意识的纷乱状态,走向视觉语言定位传达的历史性突破和划时代的变革,从一个侧面演绎出工艺文化的历史发展脉络。
  民族服饰美感本身是无形的、抽象的概念,只有将其转化成具体形态才能被人们所认同或感知。而且情感的视觉化、形象化表述只能依附于具体的形态。“造型是运用艺术手段依赖美的规律,将处于变化运动中的事物予以概括、综合、凝聚、固定的物化与升华的过程;创作过程中对形象的提炼,加工以至必要的夸张、变形,都是为了更有效地突出形象本身审美特点;造型不是创作的最终目的,而是揭示艺术基本主题的手段”。[1]
  民族服饰语言的造型传达是多层面的复合结构,可概括为内在本质和外在表象两大范畴。外在表象是根据民族传统理念、民族习俗、民族事象等选择的恰当艺术组成方式、造型元素,如廓型、色彩、装饰、材质等,为揭示民族服饰主题本质服务,是看得见、摸得着、真实的客观具体存在,是依附载体体现出来的具体形象和形式特征。而内在本质的表达则通过外在表象发生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是其内在性格、精神、本质通过色彩及纹样等外在造型形式的反映;传达物化于其中的人的思想情感、精神追求、审美观念、文化传统等,则是将造型语言形式化、人格化,形、意交融于一体,抒发人的情感,展现实用功能和审美意念的和谐统一,满足人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更高层次的需求。
  民族服饰展示的不仅仅是形体语言,而且通过形体语言,延伸了审美心理空间和审美心理感应,传达出形体所隐藏的情感语汇,将有限的形体物理空间转换成了无限的心理想象空间。换言之,外在表象因素的表情也起着重要作用,正确地把握其形体的性格特征,有利于更准确更恰当地传达视觉信息,从而减少与观众沟通的障碍,更好地进行情感交流。

  民族服饰与整个民间文化、民族文化的心理结构、民族审美、民族风格、生活习俗甚至民族的经济、历史和地理环境等,都存在一定的内在联系,民族服饰的这些品格,均可通过一定的服饰造型设计及服饰图案设计呈现出来,通过特定的民族服饰形体语言和形式特征,使人们体味出它的舒适、美观和其中所隐喻的民族传统文化意蕴和民族审美习惯,领略它的装饰美以及朴素纯真的艺术品格。
  如我国广大农村的许多地方至今仍可见到小孩穿的“虎头鞋”,其造型稚拙、憨厚、质朴,弥漫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传统的装饰风格,它以情感为纽带,以事物固有性格特征为核心,通过特定的极度夸张的外形特征,张扬事物的真、善、美,舍弃老虎的威猛凶暴,以猫温柔可爱的品格取而代之,没有了“沉重、恐怖、神秘和紧张,而是生机、活泼、纯朴、天真,是一派生机勃勃,健康成长的童年气派”。[2]在这里,老虎的形象被作为寄托情感的言情物,假借老虎的某些品格,倾吐内心的情感,希望自己的孩子虎头虎脑、无病无灾、健康快乐成长,表达了母亲对孩子的美好祝愿和护生的民俗心态。不仅如此,细心的母亲还常在老虎尾部加上了上翘的虎尾巴,方便孩子提鞋,这又将实用功能与装饰功能有机完美地融合于一体。
  在我国民族服饰中这样的细节比比皆是,充分显示出母爱的细致入微,博大无私。从艺术角色看,虎头鞋的造型,凝结的是情感审美艺术物态化的表现形式,整个造型交织着情和爱,体现出审美情感与实用艺术、平面装饰造型与立体空间造型完美结合的现代设计理念,透射出浓烈的民族情感和炽热的艺术激情,是我国劳动人民朴素、纯真、善良、憨厚优良品格的真诚流露。
  图案是民族服饰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民族服饰乃至整个民间美术体系中都起着传情达意的作用,它不是简单地模拟对象形体的外形,而是同民族服饰整体造型艺术一样,以舍形取意的方式,视对象为传达审美情感和文化的视觉信息符号,传达一定的社会文化信息和人的审美情感。不同民族的宗教信息、崇拜偶像均不相同,这些信仰和图腾文化在民族服饰文化体系中突出地表现出来。
  贵州东南部地区的妇女,将多种图腾崇拜的形象融合于一体,以水牛的头和角、羊胡、虾须、蛇身、鱼尾等整合为意象中的“苗龙”形象,刺绣在自己的衣服和围裙上,表达自己的民族信仰。
  这些视觉信息传达符号不仅对服装起着装饰美化的作用,使服装呈现千姿百态、靓丽夺目的艺术效果,同时更重要的是它以形象化的创造性语言,记录下了民族的社会意识形态和民族情感世界的演变,为研究民族服饰艺术提供了极具史料价值的佐证。同时,这些信息符号也反映了勤劳智慧的苗族超凡的艺术概括和对装饰艺术的大胆追求。
  民族服饰的图案造型设计,均与民族心态、民族习俗紧密相连,重在表达一种审美思想。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心态崇尚吉祥、喜庆、圆满、幸福和稳定,这一理念反映在民族服饰图案上,则表现为追求饱满、丰厚、完整、乐观向上、生生不息的情感意愿,通过图案造型,向人们展示民俗文化理念的深层底蕴和生命情感。
  我国北方民族喜欢在嫁妆的鞋垫、肚兜上刺绣鸳鸯戏水、喜鹊登梅、凤穿牡丹、富贵白头、并蒂莲、连理枝、蝶恋花及双鱼等民俗图案,以隐喻的形式,将相亲相爱、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的纯真爱情注入到形象化的视觉语言之中,反映了朴素纯洁的民俗婚姻观,同时,赋予纹样造型以生命的律动,表现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勃勃生机。而方胜、如意纹、盘长等造型符号和纹样,则反映广大劳动人民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执着追求和真诚期盼,表达朴素纯真的审美情趣。
  色彩是民族服饰视觉情感语义传达的另一个重要元素。民族服饰色彩语义的传达依附于展示媒体,通过视觉被人们认知,不同的色彩其色彩性格不同,作用于人的视觉产生的心理反应和视觉效果也不尽相同,因而具有了冷热、轻重、强弱、刚柔等色彩情调,既可表达安全感、飘逸感、扩张感、沉稳感、兴奋感或沉痛感等情感效应,也可表达纯洁、神圣、热情、吉祥、喜气、神秘、高贵、优美等抽象性的寓意。民族服饰色彩多运用鲜艳亮丽的饱和色,以色块的并置使色彩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视觉美感,明亮、鲜艳、热烈、奔放,显示出鲜明的色彩对比效果。
  民族服饰的图案色彩经营,完全脱离了事物原始图像的固有特征,自然界中的红花绿叶,在民族服饰图案中已失去了它的本来面目,转变成为纯粹的色彩情感信息符号,一切为表现审美情感服务,“画画儿无正经,好看就中”,民间艺人们正是依据这一原则随心所欲地驾驭色彩,以满足人们的情感欲望。
  民族服饰色彩的形成和传达,在很大程度上,受独特的人文意识的渗透和民族习俗的影响。
  有些少数民族地区以“人—地—天—道—自然”五位一体的宇宙观,追求素朴天真的自然之道,成为民族文明的主流意识。这一哲学理念反映在对民族服饰色彩情感的感悟和表达上,常以青、白二色为服饰主色调,表达一种质朴浑厚、洁净爽朗、简朴素净的自然之美,再辅以红、黄、绿、紫等为装饰对比色,在使用面积、色彩冷暖和肌理纹饰等方面,既形成强烈的艺术对比,又协调统一,体现出承载实用文化精神意义上的审美品格。
  民族服饰视觉情感语义的准确传达,必须依赖于一定的物质材料和艺术表达方式。
  民族服饰的表现材料多种多样,异彩纷呈,它的运用、发展和终结,均与各民族服饰的民族审美意识和民族心理密切相关。材料的更新替代,始终以审美信息传达为中心并为之服务,式样、色彩、纹理、结构等构成元素的变更,产生了诸多不同的艺术交流语言,这些艺术语言即构成了不同民族特定的造物文化。这种新的文化又与服饰文化、民族习俗、民族传统、民族意识等相互交织、渗透、聚积和综合反应,促进并形成富有本民族特色的传统审美文化体系的历史延续。织花、刺绣、蜡染、挑花、银饰等多种材质及形式混合并置,传达着共同的主题思想。但无论采取何种材料或何种表达方式,都具有装饰和表意的双重功能,具有符号性的表征意义及明显的地域特征,甚至成为一个民族一个地域的重要标志。
  例如被作为中华民族象征的“龙”形象,在中原地区被视为至高无上皇权的标志,而在贵州苗族蜡染中的龙纹,则被苗族人民释义为“蛇、黄鳝、鱼、水牛,能驱雾降雨,使大地风调雨顺,常葆生机,象征吉祥如意和安宁”。[3]
  我国民族服饰的视觉情感语汇极其丰富,对它的研究探索,都应立足于本土文化,在注重研究表象外在形态的同时,更应深入内在的深层结构,洞察民族服饰深层文化心理结构、民族服饰造型的现代意义、民族服饰文化的历史源流,以及远古太极阴阳哲学的宇宙观、民族习惯、民族传统等对民族服饰文化的深远影响。在此基础上潜心研究民族服饰文化的视觉情感语义传达,捕捉民族服饰情感语言的独特表达方式,以及通过其造型、色彩、材料等呈现出来的浓烈、粗犷、直白、简朴、纯真等特有的性格,多视点、多视向反映潜在的情感意蕴,阐述中国民族服饰文化体系的博大精深和真挚情意。
【参考文献】
  [1] 中国大百科全书总编辑委员会编辑委员会,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编辑部:中国大百科全书[M].美术卷.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0.12.
  [2] 左汉中.中国民间美术造型[M].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1992.4.
  [3] 安正康,蒋志伊,于信之.贵州少数民族民间美术[M].贵州: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转贴于 中国论文下载中心 http://paper.stud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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